一大早到站後,無言地看著滂然大雨,摸摸鼻子無精打采的飄移到作業室準備前置作業,之後跟大夜班交接,就開始了日復一日、年復一年的收票動作。
在劈哩啪啦、嘩啦啦啦、轟隆隆的天打雷劈、上帝「烙賽」天,無言的被無情的暴雨掃射。而由於半邊臉在票亭內蓋章、半邊臉在票亭外收票,全身半乾半濕的我,越來越像黑白郎君了。可怕的是,地面上的積水越來越高,每當車子快速開過去的時候,我都得配合「唉喲!」一聲順便閃潑水,像個猴子一樣跳來跳去。
之後發現車輛通過的速度越來越慢,往後一看,哎呀!全塞爆了!我想大概往台北市方向又車禍了吧?於是大概有半小時的時間車輛都在龜爬,也讓我輕鬆悠哉了一會。在這段小小的快樂時間,忽然眼尖看到一台跟我同款的老ASTRA的黃色計程車。有點驚訝又疑惑的想,這台要速度沒速度、要冷氣沒冷氣,一天到晚壞東壞西又耗油的「黃金沒力號」,居然也有運將兄想不開的也弄了一台自找麻煩啊?雖然以前還看過警車用這款的!嘖嘖,果然是一樣米養百樣人。天知道這段話講完又得罪多少車友了……。
就在下體被搞的超濕透時候(怎麼有點情色的語氣?),開始有點小賭爛的改變了一下心情,按照自己的步調來收票。簡單的說,就是全身扭來扭去紓解發麻的身體,順便用所有自創招式來收票。像是對著用路人比YA,然後用食指跟中指去夾票,順便讓他們完全完全搞不懂我在幹麻(我也不知道我在幹麻)。或是左手接票後立刻伸到背後傳給右手,同時左手又瞬間抽回來而右手把票瞬間丟到票亭,表演「票不見啦!」的爛魔術來嚇人,雖然大概沒人知道我在幹麻吧?甚是嘗試半蹲著收票。法規只規定不准坐在椅子上收票,卻沒規定不准半蹲著收,我翻遍了整本規則後終於找到這無聊的漏洞。雖然半蹲了不到30秒我就雙腿發麻而放棄了。
慢慢的到了下午之後發現,奇怪?車子怎麼越來越少?之後過了大概一兩分鐘,才有台車子到了我的車道,跟我說遙遠的彼方發生連環追撞,全部塞到爆掉。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之後,也同時跟全北上車道通報這消息,大家「喔~耶!」的開始完全放鬆心情的坐在椅子上發呆。
可怕的是,大概過了一段時間,整條北上泰山站視線範圍內居然一台車子都沒有。在這個誇張的情況之下,開始有同仁在車道上無聊到走來走去。而我丟了紙條給隔壁車道的同事,叫他唱歌給我聽,在對方把紙條揉成一團丟回來之後乾脆就打開右邊的門,躺在門邊看著分隔島另一邊塞到炸掉的南下車道,也同時接收了一大堆在慢速前進車潮駕駛們困惑的眼光。
過了一段時間後,遙遠的地平線出現了移動燈光,大概車禍也處理的差不多,應該也恢復了部分車道了吧?於是串門子們的大伙全體站出崗哨待命,準備接戰。
通常在前方有事故塞車,接著事故解除以後,塞爆的車潮又碰到收費站這種討人厭的地方,就會出現了沙漏效應。由於收費站就像沙漏中間狹窄的通道一樣,所以在這種情況下的工作量會瞬間炸掉!
之後大家加快動作壓縮到每三秒鐘通過一台的速度,但這只是第一波逃難出來的車潮,再過一段時間後的車潮會更可怕。還好再半小時我們也要跟小夜班交接了,真是爽到咱艱苦到伊。
由於我執勤的車道剛好位於高速公路北上車道正中央,車流稍少情況下反而大家都會往中間衝而不是內側,結果該忙死的閒到不行;該閒閒發呆的反而拼命收票。更糟糕的是大概是剛剛事故現場出來,可能載著DOA(dead on arrival,送院前死亡)病患的救護車也往我這邊衝過來,遠遠就拼命祈禱別往我這邊開,可惜越想要的東西越得不到,而越不想要的事情反而往往都會發生的「莫非定律」,就這樣在我身上實踐了。
面對人擋殺人、佛擋殺佛,前車通通閃邊去的烈火鳳凰號高速進站,只能硬著頭皮準備迎接那想也知道很容易撕破或是接不到的票,最後只好把手掌打開,像個捕手一樣示意對方把票直接撞到我手掌上來。
大概鳳凰號也懂我的意思,在可能會痛死但是票會很安全的撞爛在手掌上,而對方也不用去注意太多的情況下,我就這樣深刻體會到鳳凰號強大生命力的撞擊,票很大聲的「啪」了一下就這樣安全的進到我手中。造成我當天晚上貼掉一整包撒隆巴斯的情況下,雨停了!下班是也。
最後,僅以此歌獻給台灣區國道高速公路局全區收費員。
『國道收費員』
作詞:就是我 作曲:汪石泉 主唱:親愛的讀者
國道收費員 國道收費員 國道收費員
摸摸手 摸摸手 摸摸手
我們是堅忍的英雄 要和一堆車來收票
有耐心有信心 越挫越堅強
吃苦的毅力在心中 身軀直直的站到底
不怕風不怕雨 收票又收費
無視自尊心 尊嚴都丟光 大家都踐踏
國道收費員 摸摸手 摸摸手 國道收費員
註一:我承認我在抄襲無敵鐵金剛……
註二:真是一首爛歌。
- Jun 06 Wed 2007 22:45
我在國道的日子:黃金沒力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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